作者  冯志强

吴嘉和我是大学同学，77级的大学生年龄跨度很大，加上其他的局限，同窗期间，我们没有机会面对面直直地看过一眼，当然更没有机会讲过一句话。毕业后，各自奔波自己的事情，却不知到了一个人生节点，她知道我在加拿大，我知道她在美国。我们开始有了语音字符的交流。她的佳作自有我一份的荣耀可以拜读。她直接送我，或者转辗得手。我也会把自己文章的链接送过去。 

吴嘉近作《另有一片天空》是一篇游记，记录一次美国小城之旅。真正的北美文明流淌在scattered 四乡八镇里，那是May Flower带来的Protestant 的精髓在传承。水泥玻璃钢筋堆积的文明那是资本的文明，没有人情味。那种没有人情味，倘若阅读过德莱赛《欲望三部曲》便可以知觉其中五味杂陈，独独就是没有人情味。 

她的篇名取自一首诗，而这首诗的作者便是这座小城的居民， Emily Dickinson女士。她是享有很高声誉的美国女诗人。吴嘉在文章里讲述得很周到。你想知道的，她都有着墨；而你该知道却没有想到应该知道的，她也准备了让你知道。我被她文章中附录的两首诗所俘虏，如同堂吉诃德自称被达辛妮娅俘虏那般自我陶醉的一样。

希望是什么？

希望是什么？乃是身披羽翼的物事

栖居在灵魂深处，如同鸟儿那般乖巧

它吟唱那没有歌词的曲调 昼夜不息，四季不绝

在狂风骤雨里，那甜蜜的调门儿听起来依然优雅极致

任凭风刮雨鞭，滋味难忍，很苦涩

娇弱如小鸟，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

倒底，它给予许多人温暖 – 我曾在酷寒旷野抑或在孤立无援的洋面 – 听到它在吟唱

可是，从不，哪怕向我索取一丁点儿的面包屑作为回报

 

致我的兄长，奥斯汀

有另一片天空，那么的谧静清澈；还有另一片阳光，尽管你那里暗怯怯。

不要在意成片凋敝的森林，奥斯汀，不要在意悄无生气的原野

这里有小片的森林，但是树叶常绿，这里有明艳的园落，花儿不遭霜打

在永远盛开的花丛中，我听到明亮的蜂鸣，请你，我的兄长，

径直走进我的花园，来吧！ 

附记

目下Hope诗有三种译文，一是ChatGPT的译文，一是何功杰的译文，一是兄弟的拙译。何功杰是吴嘉与我同窗时期的安徽大学的英语教授。请来ChatGPT 给Hope诗的三种译文作一番评析。

ChatGPT 版：希望，是一只带羽毛的鸟

希望，是一只带羽毛的鸟，静静地栖在心灵深处，唱着无言的旋律，从不间断——从不停止

在暴风中，它的歌最清甜，风雨要多么凶猛，才会惊扰这只小小的鸟儿，它曾让那么多人感到温暖

我曾在最寒冷的土地上听见它，也在最陌生的海上听过它的声音，但即使在我最困顿的时候——它从未向我索求哪怕一粒面包 

标题：希望，是一只带羽毛的鸟. 风格：现代白话诗，口语化，节奏感强。

优点：语言简洁清新，较贴近现代读者的阅读习惯； 保持了原作的结构与意象，每节都与原诗内容对应；“从不间断——从不停止”一语加强了原诗“never stops at all”的强调感； 末节，“它从未向我索求哪怕一粒面包”十分贴切，呈现出一种温柔的诗意。

缺憾： 翻译偏直白而少文采，诗性略为弱化； 对“gale”或“sore”未做具体描写，情境塑造略显单薄； 没有试图赋予“Hope”一种更拟人或超越鸟类的想象张力。 

评价：这是一份清晰忠实、富有节奏感的现代译诗，适合大众欣赏 

何功杰版本：希望是长着羽翼的东西

希望是长着羽翼的东西，栖息在人们心灵里，它唱的歌儿没有歌词，歌声却永远不停息。

大风中听起来最美好；即使呼啸的风暴. 恐怕也难以吓倒这温暖众生的小鸟。

我曾听它在最寒冷的陆地或在最遥远的海洋中歌唱，它从不向我要一片面包，即使身处极境辘辘饥肠。

标题：希望是长着羽翼的东西. 风格：朴实中带书卷气，有些许教科书气息。

优点： 使用“羽翼的东西”“歌儿”等用词，显得稍古典、有一定文艺感；“即使呼啸的风暴/恐怕也难以吓倒这温暖众生的小鸟”翻得通顺、含义贴合； 最后一节，“即使身处极境辘辘饥肠”较为传神，有较强感染力。

缺憾： 开头“长着羽翼的东西”显得不够自然或诗意，不如“鸟”来得具象； 整体语气稍显平淡，节奏略缺波澜起伏； 翻译过程中略多解释式语言（如“恐怕也难以”“即使...也...”），降低了诗的神秘感与轻盈感。

评价：这是一个务实、准确、有温度的译本，适合用于学术语境或文献引用。 

冯志强版本：希望是什么？

希望是什么？乃是身披羽翼的物事，栖居在灵魂深处，如同鸟儿那般乖巧

它吟唱那没有歌词的曲调，昼夜不息，四季不绝

在狂风骤雨里，那甜蜜的调门儿听起来依然优雅极致，任凭风刮雨鞭，滋味难忍，很苦涩，娇弱如小鸟，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

倒底，它给予许多人温暖 – 我曾在酷寒旷野，抑或在孤立无援的洋面 – 听到它在吟唱，可是，从不，哪怕向我索取一丁点儿的面包屑作为回报。

标题：希望是什么？ 风格：古雅化、文艺感重，有些许自由发挥。

优点： 采用“希望是什么？”作为发问式标题，增加了哲思意味；“乃是身披羽翼的物事”“如同鸟儿那般乖巧”等句子，显示出强烈的文人语感； 情境渲染较强，如“娇弱如小鸟，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”“孤立无援的洋面”，富有情绪张力； 最后一节对“不给予回报”的强调，处理得颇有分量。

缺憾：自由发挥偏多，如“昼夜不息，四季不绝”“滋味难忍，很苦涩”等，为增加感染力而添加的情绪词句，已超出原文表达；“娇弱如小鸟”虽有美感，但未忠实于原文未言其“娇弱”；“吟唱”“调门儿”等用语虽具个性，但时代感明显、口语化跳脱，可能不被所有读者接受。

评价：这是一个充满文采、情绪丰富的创作性译本，适合读诗品味高、偏爱文艺风格的读者欣赏，但略偏离原作精确表达。

总结建议：

若重视原意与现代表达结合：ChatGPT 版为佳；

若讲求学术性与传统忠实翻译：可参考何功杰版；

若偏好抒情与创造性解读：冯志强版更具感染力。

到最后，轮到你的选择。你会选读哪种修辞类型的文学作品？

2025年7月28日；多伦多，安大略